第十六章：病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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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嗣的事情一直是安陽郡主府的大問題。
當年的郡馬是安陽郡主親自選的，兩人婚後感情不錯，可也僅僅是當時不錯而已。
是男人不免貪鮮愛俏，三妻四妾。
成婚四年後，納妾的事宜提上日程。
可安陽郡主生下來就是天之嬌女，要風得風，要雨得雨，從沒吃過苦，加上她的駙馬父親沒有納妾，所以，理所當然地認為郡馬也該一樣。
為此和郡馬吵的很兇，後來更是鬧到公主府，請出端榮公主。
端榮公主當仁不讓地為自己女兒說話，郡馬迫於壓力暫時歇了納妾事宜。
可已經起了念頭，哪有那樣容易消退？
免不了舊事重提，端榮公主再出面也無濟於事，安陽郡主大哭大鬧，鬧得滿城風雨，用盡手段也不能阻止郡馬納妾。
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美人進了安太師府的門，終於忍不住，帶著兒子離家，去了郡主府。
從此安陽郡主和郡馬成了冤家仇人。
一直到郡馬死，安陽郡主才回了太師府。
不過她不喜歡太師府，郡馬出了殯之後，就又回了郡主府。
兒子長大之後，她要求兒子不納妾，不讓未來的兒媳婦吃自己吃過的苦。
條件剛擺出來，就被京都許多人家艷羨不已，而安承樂最終挑中了趙琳瑾。
不想，趙琳瑾嫁過去，五年不曾生育，好不容易懷上一胎，生下來就是死的。
郡主府不納妾的規矩，還能堅持嗎？
即便安陽郡主再想對兒媳婦好，在趙琳瑾能不能懷上，或者猴年馬月才能懷上的情況下，也不能任性的吧？
安承樂是太師府的長孫，雖然跟著安陽郡主一直祝在郡主府，可遲早有一天，他是要回太師府的，到那時，一個沒有子嗣的女人，如何占住長房長孫和未來宗婦的位置？
趙琳瑾沒有這樣的自信，趙老太太也沒有這樣的自信，所以她讓大夫人去郡主府看趙琳瑾。
一則表示表示關心，打探消息。
二則為趙琳瑾撐腰，表示趙家一直都在支持自己的女兒。
大夫人回來，傍晚時候，到沈香院給趙老太太說了安陽郡主府的情況。
“母親，琳瑾生了個兒子，可惜……大夫說，琳瑾子宮靠後，不易受孕，骨盆太窄，生了這一胎毀了身體根基，基本不可能再受孕了。”
大夫人的聲音很輕，說的時候一直在悄悄觀察趙老太太的神情。
趙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灰了，仿佛老了十歲。
這樣的消息對趙琳瑾來說，簡直是一個天大的打擊，對心疼趙琳瑾的趙老太太也是如此。
“琳瑾……她怎麽樣了，能撐得住嗎，不行，我要去看她！”
趙老太太按著炕沿，著急地想要站起老，誰知，剛立直了身體，噗通一下就往地上栽去。
“母親！”
“老太太！”
大夫人和陳媽媽同時驚叫，雙雙伸手來扶。
陳媽媽離趙老太太較遠，剛才正要給趙老太太和大夫人倒茶，她年紀大了，手腳不靈便，這會兒跑過來，竟是趕不及。
反倒是大夫人站在趙老太太跟前，伸手就把人攙住。
可老太太倒的突兀，勢頭極大，大夫人沒做準備倉促間竟然沒扶住，兩人一同滾到地上。
“老太太，大夫人！”
陳媽媽見了大聲招呼兩人，連滾帶爬地跑過去。
“老太太，大夫人，沒事吧？”
陳媽媽焦急地望向兩人，主要還是望著老太太，因為老太太已經快要昏迷過去了，一看情況就十分不好。
大夫人墊在老太太身下，幫著緩了一下，磕得後背生痛，可這個時候不是喊痛的時候。
“我沒事兒，快叫人來看看老太太……”大夫人一邊費力把老太太扶起來，一邊說。
因為說的事情比較隱秘，所以沈香院裏只有留下陳媽媽一個下人，其他人都被打發下去了。
“哦哦，好好！我這就去！”
焦急間，陳媽媽不自覺地自稱我，不過，地上的兩個人都沒註意這點。
“玲瓏、翡翠、珊瑚……”
陳媽媽扯著嗓子叫人，嘶啞高亢的嗓門把人都驚著了。
燈籠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，屋外響起腳步聲。
沈香院裏一通忙亂，擡人的擡人，請大夫的請大夫，丫鬟婆子擠了一屋子，裏裏外外地拿銅盆，倒熱水，敷熱毛巾，見趙老太太遲遲不醒，大家都有些急了。
大夫來了之後，給趙老太太把了脈，掐著人中讓人醒過來，還開了藥方。
無非就是寫溫養的方子，最後解釋說：趙老太太太乃氣急攻心，血沖上頭，才會有暈厥，要好好修養，不要多思多慮，會加重病情，身體虛弱。
趙柔嘉到的時候，趙老太太已經躺在床上修整了。
見趙老太太憔悴的模樣，趙柔嘉恍然想起上輩子，趙老太太似乎也有這樣一次大病。
那時她還躺在床上裝病，聽說趙老太太病了，原本想去看看祖母，可是身邊的人都說，趙老太太沒什麽大事，她聽進去了。
不過兩天後，她還是去看了趙老太太，當時就被告知不讓進去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似乎當時就出了大事，安陽郡主來過，之後趙老太太病的更加嚴重，一直病了兩個月，福建趙雲華身亡的噩耗又傳回來，趙老太太再次病了。
這一病就病了一年多，之後好了，趙老太太的身體更加差了。
她那時被孟氏哄著，天天跟在謝允文屁股後頭瘋，趙老太太對她的心更加淡了……
如今招老太太還是病了，可老太太前一天還好好的，知道趙琳瑾的消息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，過了這麽幾天，怎麽反倒病了？
“四姑娘來了，老太太剛才還念叨著，快進來。”
翡翠在門口守著，見了她，扯出一個笑容，眼神見卻難掩疲憊，一圈黑黑的淡影在眼睛瞎十分明顯。一看就是忙了一夜的。
“翡翠，祖母怎麽樣了？”趙柔嘉問。
“大夫昨晚看過，晚上休息了兩個時辰，剛才又醒了。”翡翠揉了揉發青的眼角。
趙柔嘉不說什麽，走到她身邊，輕輕囑咐一句：“翡翠姐姐要註意身體。”就邁過門檻進了屋子。
“祖母，我是嘉嘉，我來看你了。”
趙柔嘉眼淚汪汪地望著趙老太太，大眼中全是慕濡和心痛。
“是嘉嘉啊。”趙老太太勉強扯出個笑容，招呼她，“過來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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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的郡馬是安陽郡主親自選的，兩人婚後感情不錯，可也僅僅是當時不錯而已。
是男人不免貪鮮愛俏，三妻四妾。
成婚四年後，納妾的事宜提上日程。
可安陽郡主生下來就是天之嬌女，要風得風，要雨得雨，從沒吃過苦，加上她的駙馬父親沒有納妾，所以，理所當然地認為郡馬也該一樣。
為此和郡馬吵的很兇，後來更是鬧到公主府，請出端榮公主。
端榮公主當仁不讓地為自己女兒說話，郡馬迫於壓力暫時歇了納妾事宜。
可已經起了念頭，哪有那樣容易消退？
免不了舊事重提，端榮公主再出面也無濟於事，安陽郡主大哭大鬧，鬧得滿城風雨，用盡手段也不能阻止郡馬納妾。
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美人進了安太師府的門，終於忍不住，帶著兒子離家，去了郡主府。
從此安陽郡主和郡馬成了冤家仇人。
一直到郡馬死，安陽郡主才回了太師府。
不過她不喜歡太師府，郡馬出了殯之後，就又回了郡主府。
兒子長大之後，她要求兒子不納妾，不讓未來的兒媳婦吃自己吃過的苦。
條件剛擺出來，就被京都許多人家艷羨不已，而安承樂最終挑中了趙琳瑾。
不想，趙琳瑾嫁過去，五年不曾生育，好不容易懷上一胎，生下來就是死的。
郡主府不納妾的規矩，還能堅持嗎？
即便安陽郡主再想對兒媳婦好，在趙琳瑾能不能懷上，或者猴年馬月才能懷上的情況下，也不能任性的吧？
安承樂是太師府的長孫，雖然跟著安陽郡主一直祝在郡主府，可遲早有一天，他是要回太師府的，到那時，一個沒有子嗣的女人，如何占住長房長孫和未來宗婦的位置？
趙琳瑾沒有這樣的自信，趙老太太也沒有這樣的自信，所以她讓大夫人去郡主府看趙琳瑾。
一則表示表示關心，打探消息。
二則為趙琳瑾撐腰，表示趙家一直都在支持自己的女兒。
大夫人回來，傍晚時候，到沈香院給趙老太太說了安陽郡主府的情況。
“母親，琳瑾生了個兒子，可惜……大夫說，琳瑾子宮靠後，不易受孕，骨盆太窄，生了這一胎毀了身體根基，基本不可能再受孕了。”
大夫人的聲音很輕，說的時候一直在悄悄觀察趙老太太的神情。
趙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灰了，仿佛老了十歲。
這樣的消息對趙琳瑾來說，簡直是一個天大的打擊，對心疼趙琳瑾的趙老太太也是如此。
“琳瑾……她怎麽樣了，能撐得住嗎，不行，我要去看她！”
趙老太太按著炕沿，著急地想要站起老，誰知，剛立直了身體，噗通一下就往地上栽去。
“母親！”
“老太太！”
大夫人和陳媽媽同時驚叫，雙雙伸手來扶。
陳媽媽離趙老太太較遠，剛才正要給趙老太太和大夫人倒茶，她年紀大了，手腳不靈便，這會兒跑過來，竟是趕不及。
反倒是大夫人站在趙老太太跟前，伸手就把人攙住。
可老太太倒的突兀，勢頭極大，大夫人沒做準備倉促間竟然沒扶住，兩人一同滾到地上。
“老太太，大夫人！”
陳媽媽見了大聲招呼兩人，連滾帶爬地跑過去。
“老太太，大夫人，沒事吧？”
陳媽媽焦急地望向兩人，主要還是望著老太太，因為老太太已經快要昏迷過去了，一看情況就十分不好。
大夫人墊在老太太身下，幫著緩了一下，磕得後背生痛，可這個時候不是喊痛的時候。
“我沒事兒，快叫人來看看老太太……”大夫人一邊費力把老太太扶起來，一邊說。
因為說的事情比較隱秘，所以沈香院裏只有留下陳媽媽一個下人，其他人都被打發下去了。
“哦哦，好好！我這就去！”
焦急間，陳媽媽不自覺地自稱我，不過，地上的兩個人都沒註意這點。
“玲瓏、翡翠、珊瑚……”
陳媽媽扯著嗓子叫人，嘶啞高亢的嗓門把人都驚著了。
燈籠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，屋外響起腳步聲。
沈香院裏一通忙亂，擡人的擡人，請大夫的請大夫，丫鬟婆子擠了一屋子，裏裏外外地拿銅盆，倒熱水，敷熱毛巾，見趙老太太遲遲不醒，大家都有些急了。
大夫來了之後，給趙老太太把了脈，掐著人中讓人醒過來，還開了藥方。
無非就是寫溫養的方子，最後解釋說：趙老太太太乃氣急攻心，血沖上頭，才會有暈厥，要好好修養，不要多思多慮，會加重病情，身體虛弱。
趙柔嘉到的時候，趙老太太已經躺在床上修整了。
見趙老太太憔悴的模樣，趙柔嘉恍然想起上輩子，趙老太太似乎也有這樣一次大病。
那時她還躺在床上裝病，聽說趙老太太病了，原本想去看看祖母，可是身邊的人都說，趙老太太沒什麽大事，她聽進去了。
不過兩天後，她還是去看了趙老太太，當時就被告知不讓進去。
現在回想起來，似乎當時就出了大事，安陽郡主來過，之後趙老太太病的更加嚴重，一直病了兩個月，福建趙雲華身亡的噩耗又傳回來，趙老太太再次病了。
這一病就病了一年多，之後好了，趙老太太的身體更加差了。
她那時被孟氏哄著，天天跟在謝允文屁股後頭瘋，趙老太太對她的心更加淡了……
如今招老太太還是病了，可老太太前一天還好好的，知道趙琳瑾的消息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，過了這麽幾天，怎麽反倒病了？
“四姑娘來了，老太太剛才還念叨著，快進來。”
翡翠在門口守著，見了她，扯出一個笑容，眼神見卻難掩疲憊，一圈黑黑的淡影在眼睛瞎十分明顯。一看就是忙了一夜的。
“翡翠，祖母怎麽樣了？”趙柔嘉問。
“大夫昨晚看過，晚上休息了兩個時辰，剛才又醒了。”翡翠揉了揉發青的眼角。
趙柔嘉不說什麽，走到她身邊，輕輕囑咐一句：“翡翠姐姐要註意身體。”就邁過門檻進了屋子。
“祖母，我是嘉嘉，我來看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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